第十二章 谣言（一）
陆博延无声的叹了口气：“师叔当年，大抵也和你一样，最后还不是辞官避世。你想做什么，若是无碍朝局稳定，我不拦你。”
“朝局不稳的根源在哪，还不是他自己！”
“你能寻出哪个可堪重任的皇子吗，你能保证，有谁能驾驭的了朝廷百官吗？想陛下刚继位之时，也是内忧外患。当年有奇人相助，才没出大乱子。如今，朝中文官大多阿谀奉承之辈，武将凋零亦不愿出征，财政赤字国库空虚，甚至还不如当年。尤其周国近些年来发展迅猛，笼络了不少藩国。陛下出事，他们会不出兵吗？你若说，郑国的存亡与你无干，就只管去，左右我也拦不住你。”
“倒也未必。”阿三突然插话道，“周国有能耐的，并非如今的皇帝，而是他的皇后宋芃芃。但据醉梦阁收到的消息，这二人如今，似是在闹矛盾。”
陆博延愣了下：“还有此事？”
“五皇子同陛下一样，为人高傲自负。宋家历经两朝，握着兵权，宋芃芃又精通朝政不输男子。起初他背后有宋芃芃和宋家帮忙，才坐稳的皇位。不过听说，他登上皇位之后，三宫六院的没少添人，与宋家也逐渐离心离德。近来宋家举动反常，冒险送暗探进郑国行刺，应该也与之脱不了干系。”
“这我倒是不知。”陆博延思考了下，笑道，“不过若是他和陛下一个性子，枕边睡着这么个厉害女子，想必是如芒在背，坐立难安。更别说外戚当道，手握兵权。”
“所以只能说半斤八两，看谁先吃空老本。”
陆博延惋惜的摇了摇头：“只怕还是郑国，谁先吃的谁就是劣势。只是若要如此，他们应该也不会轻易开战。”
“对了，小姐呢，不下来吃点东西？”阿三问。
“她说她睡一会。”方翼文面无表情的说。
阿三的视线扭向陆博延，陆博延咳了声：“我回去就将樱桃送来。”
“是谁下的手？”
“陛下身边的暗卫吧。”
“为何会说小姐是陛下的人？”
陆博延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：“在此之前，不如先说说，你到底是谁？”
“我能是谁？”阿三反问道。
“其实是谁都无所谓，但我就这么一个师妹。她虽聪明，心肠却也软了些，尤其是在不该软的地方。”
“小姐哪次是为了救我受的伤？我倒是想起来了，我们去清溪镇的路上，还是相爷的人拦路来着。”阿三擦了擦嘴，幽幽的说。
这他妹的是什么时候的事来着，怎么这人记得这么清楚。
“我劝您还是乖乖在家待着吧，省的给别人添了麻烦又来教训别人。”
……怎么之前没发现这小斯这么能说会道，定然是被那丫头给印出来了。
“对了，这顿饭的饭钱麻烦您给一下，醉梦阁没有赔药钱还贴饭钱的传统。”
……最后一次，这绝对是他最后一次单独见这小子。他将钱拍在桌子上，咬牙切齿的道：“不用找了。”
“出门右转，慢走不送。”
陆博延气冲冲的出了门，方翼文丢下一句来日再谢，也跟着他出去了。
到底为什么跟出去了呢，或许是下意识的举动，他自己也说不上来，心里乱糟糟的。他就这么远远的跟着，也不敢上前。即使跟上去了，两人也没什么话可说。
突然，陆博延的脚步顿了顿，看向某个早茶铺子。方翼文疑惑的看过去，只见那聚了几个人，好像在闲聊着什么。
“诶，你听说了没有，据说郑国这连年的大旱，都是因为上天的神仙们生气了。”
“什么？”
“我看各地的城隍庙里香火鼎盛，每年也定时祭天，仙人们怎会生气？”
“好像是因为灾星降世，我们却将其奉为祥瑞，惹得神仙们不满了。”
“灾星？我们怎的不知？”
“嘘，噤声。”说话那人压低声音道，“听说，就是宫中的那凌萱公主。”
“啊？不是吧？不是说她出生之时天降祥瑞，所以陛下……”那人说到一半突然就不说了，众人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。
陆博延好像皱了皱眉，绕去个药铺，买了些药，悄悄的递给掌柜的一张纸。
连年天灾，民怨四起，坊间有传言说，公主郑凌萱为妖星转世，必须火祭已敬天下。王平连夜赶来，同陆博延报信，揶揄道：“你在意的那凌萱公主，可是出大事了。”
“这不是还没出事吗。”他淡淡的说，“陛下怎么说？”
“好像不打算怎么样，宫里一点风声都没有，应该就准备这么装死过去。这不前日刚好有刺客入宫行刺吗，正好让陛下有了借口。”王平随手在他桌子上抓了把瓜子，啧啧道。
“这么说来陛下没事喽？”
“这事不应该你比我清楚吗。”
“我只是猜得透陛下的心思，哪像王大人，深闺妇人们的谈话都知道。”陆博延瞟了他一眼，别有深意的道。
“罢罢罢，我算是怕了你了。应该是没大碍，听说那女人行刺的时候，本都要成了，突然暗中窜出来几个黑衣人，好嘛瞬间就被解决了。”
门被人拉开了，有人给他们上了水，铛的一放，水都溅出来了。
“卧槽你这下人怎么回事？”王平吓了一跳，视线往上一瞟，整个人愣在了原地，瓜子噼里啪啦的洒了一地。
“卧槽？”这是谁，不是方翼文吗，怎么在这，他在这干什么，我刚才是吼他来着，他身上没兵器吧，不对他一只手就能捏死自己吧？
他僵硬的转头看向陆博延，嘴里这这这的发不出第二个音。
“先回去吧，多谢了。”陆博延合上折子说道，“不送了。”
“不是，他……”王平瞠目结舌的看着方翼文，脑子里比浆糊还浆糊。这俩人不是死对头吗，不是前几天还不死不休吗，这什么情况，自己眼花了，他们脑子抽了？
“还不滚？”方翼文一道冷光射过去，王平咽了口唾沫，飞速的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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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朝局不稳的根源在哪，还不是他自己！”
“你能寻出哪个可堪重任的皇子吗，你能保证，有谁能驾驭的了朝廷百官吗？想陛下刚继位之时，也是内忧外患。当年有奇人相助，才没出大乱子。如今，朝中文官大多阿谀奉承之辈，武将凋零亦不愿出征，财政赤字国库空虚，甚至还不如当年。尤其周国近些年来发展迅猛，笼络了不少藩国。陛下出事，他们会不出兵吗？你若说，郑国的存亡与你无干，就只管去，左右我也拦不住你。”
“倒也未必。”阿三突然插话道，“周国有能耐的，并非如今的皇帝，而是他的皇后宋芃芃。但据醉梦阁收到的消息，这二人如今，似是在闹矛盾。”
陆博延愣了下：“还有此事？”
“五皇子同陛下一样，为人高傲自负。宋家历经两朝，握着兵权，宋芃芃又精通朝政不输男子。起初他背后有宋芃芃和宋家帮忙，才坐稳的皇位。不过听说，他登上皇位之后，三宫六院的没少添人，与宋家也逐渐离心离德。近来宋家举动反常，冒险送暗探进郑国行刺，应该也与之脱不了干系。”
“这我倒是不知。”陆博延思考了下，笑道，“不过若是他和陛下一个性子，枕边睡着这么个厉害女子，想必是如芒在背，坐立难安。更别说外戚当道，手握兵权。”
“所以只能说半斤八两，看谁先吃空老本。”
陆博延惋惜的摇了摇头：“只怕还是郑国，谁先吃的谁就是劣势。只是若要如此，他们应该也不会轻易开战。”
“对了，小姐呢，不下来吃点东西？”阿三问。
“她说她睡一会。”方翼文面无表情的说。
阿三的视线扭向陆博延，陆博延咳了声：“我回去就将樱桃送来。”
“是谁下的手？”
“陛下身边的暗卫吧。”
“为何会说小姐是陛下的人？”
陆博延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：“在此之前，不如先说说，你到底是谁？”
“我能是谁？”阿三反问道。
“其实是谁都无所谓，但我就这么一个师妹。她虽聪明，心肠却也软了些，尤其是在不该软的地方。”
“小姐哪次是为了救我受的伤？我倒是想起来了，我们去清溪镇的路上，还是相爷的人拦路来着。”阿三擦了擦嘴，幽幽的说。
这他妹的是什么时候的事来着，怎么这人记得这么清楚。
“我劝您还是乖乖在家待着吧，省的给别人添了麻烦又来教训别人。”
……怎么之前没发现这小斯这么能说会道，定然是被那丫头给印出来了。
“对了，这顿饭的饭钱麻烦您给一下，醉梦阁没有赔药钱还贴饭钱的传统。”
……最后一次，这绝对是他最后一次单独见这小子。他将钱拍在桌子上，咬牙切齿的道：“不用找了。”
“出门右转，慢走不送。”
陆博延气冲冲的出了门，方翼文丢下一句来日再谢，也跟着他出去了。
到底为什么跟出去了呢，或许是下意识的举动，他自己也说不上来，心里乱糟糟的。他就这么远远的跟着，也不敢上前。即使跟上去了，两人也没什么话可说。
突然，陆博延的脚步顿了顿，看向某个早茶铺子。方翼文疑惑的看过去，只见那聚了几个人，好像在闲聊着什么。
“诶，你听说了没有，据说郑国这连年的大旱，都是因为上天的神仙们生气了。”
“什么？”
“我看各地的城隍庙里香火鼎盛，每年也定时祭天，仙人们怎会生气？”
“好像是因为灾星降世，我们却将其奉为祥瑞，惹得神仙们不满了。”
“灾星？我们怎的不知？”
“嘘，噤声。”说话那人压低声音道，“听说，就是宫中的那凌萱公主。”
“啊？不是吧？不是说她出生之时天降祥瑞，所以陛下……”那人说到一半突然就不说了，众人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。
陆博延好像皱了皱眉，绕去个药铺，买了些药，悄悄的递给掌柜的一张纸。
连年天灾，民怨四起，坊间有传言说，公主郑凌萱为妖星转世，必须火祭已敬天下。王平连夜赶来，同陆博延报信，揶揄道：“你在意的那凌萱公主，可是出大事了。”
“这不是还没出事吗。”他淡淡的说，“陛下怎么说？”
“好像不打算怎么样，宫里一点风声都没有，应该就准备这么装死过去。这不前日刚好有刺客入宫行刺吗，正好让陛下有了借口。”王平随手在他桌子上抓了把瓜子，啧啧道。
“这么说来陛下没事喽？”
“这事不应该你比我清楚吗。”
“我只是猜得透陛下的心思，哪像王大人，深闺妇人们的谈话都知道。”陆博延瞟了他一眼，别有深意的道。
“罢罢罢，我算是怕了你了。应该是没大碍，听说那女人行刺的时候，本都要成了，突然暗中窜出来几个黑衣人，好嘛瞬间就被解决了。”
门被人拉开了，有人给他们上了水，铛的一放，水都溅出来了。
“卧槽你这下人怎么回事？”王平吓了一跳，视线往上一瞟，整个人愣在了原地，瓜子噼里啪啦的洒了一地。
“卧槽？”这是谁，不是方翼文吗，怎么在这，他在这干什么，我刚才是吼他来着，他身上没兵器吧，不对他一只手就能捏死自己吧？
他僵硬的转头看向陆博延，嘴里这这这的发不出第二个音。
“先回去吧，多谢了。”陆博延合上折子说道，“不送了。”
“不是，他……”王平瞠目结舌的看着方翼文，脑子里比浆糊还浆糊。这俩人不是死对头吗，不是前几天还不死不休吗，这什么情况，自己眼花了，他们脑子抽了？
“还不滚？”方翼文一道冷光射过去，王平咽了口唾沫，飞速的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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