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醉梦阁（二）
入夜，醉梦阁灯火通明，红彤彤的灯笼挂在栏杆上随风摇曳。芙蓉帐暖，醉生梦死，现在，才是醉梦阁真正开张的时候。姑娘们身着轻纱，依偎在宾客身边，推杯换盏。中央亭台上本该出现的人，却迟迟没有出现。
酒上了一壶又一壶，一个带着面纱的姑娘姗姗来迟，抱着古琴走到台中间，微微欠身，说道：“今日月姑娘身体不适，起不来身，便由影儿代为大家弹奏助兴。”
客人们一听，纷纷摆手直道扫兴。还有些人打趣说，到底是哪个不适，而后揶揄着偷笑。
“月姑娘呢？”一人怕是有些微醺，借着酒劲拍桌子摇摇晃晃的起身大声问道。
“抱歉这位公子，月姑娘今日身体不适，尚在歇息。”影儿重复道。
他身边的姑娘及其有眼力，立刻起身媚声道：“公子。”
那人甩开姑娘，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，伸手指着这些人：“告诉你们，爷有的是钱。什么身体不适，不适也得给我出来，爷花钱了告诉你们。”
“这位公子，醉梦阁并无规矩说，哪位姑娘必须日日都出场。”
“那你们总有规矩，钱出够了，便能点人吧。头牌多少银子？”他又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，“够吗？”
影儿看了看暗中的管事，温声道：“这位公子，月姑娘只是雅妓，并无标价。”
“雅妓也是妓，怎的，都到这种地方了，还故作清高？”那人哼着声，又从手上卸下个扳指，“够不够！”
叶成渝在三楼的客房，听的直冒火气，转身拿了剑就往外走。此刻大部分人都集中在下面，楼上略显寂静。
他推门出去，却发现那个阿三就站在门外走廊上，看起来像是在等他。
“公子这是要去哪？”
“当然是下去将这人拖走。”
“醉梦阁有醉梦阁的规矩，公子切不可轻举妄动。”
叶成渝皱眉，“为何？这个人明显在强人所难，说话还如此不雅。”
阿三第一次抬起眼眸看着这个人，问：“叶公子出身名流世家，当还从未来过这种地方？”
“确实如此。”
“叶公子倒是不像世人一样轻贱这些人。”
叶成渝想了想，说道：“每个人总有每个人的活法，虽然说出来是不太好听，但总归是没偷没抢，倒也……不能怎么说。”
阿三看着楼下，淡淡的说：“这些人看着光鲜，却也不过是一群出来讨生活的可怜人。”
“可月姑娘……她应不必有此顾虑。”
阿三没有回答，只是有些好奇的问：“不知公子同小姐，是如何相识？”
“只是偶然遇见，见到有山匪劫道，便出手了。”说起这个，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，“只可惜他们人多势众，我见不妙便让车里的人先走。结果里面的人好像叹了口气，便出来讲那些人都解决了。”
“这么说，倒不能算公子救了小姐。”
“确实如此。”他讪笑道，“确实挺不好意思的，我也说若真要算起来，该是她帮我了才是。不过那姑娘将随身的团扇给了我，说是承了我的情，日后若有需要，便去醉梦阁找她。醉梦阁的名头，我大抵也听到过，实在没想到，真能遇见。”
阿三沉默半晌，说道：“小姐既领了公子的恩情，公子便安心歇着吧。”
“可这……”他低头看去，却是月姑娘来了。她一身红衣，同样也戴着面纱，看不见容貌。
“这位公子倒是阔绰。”月姑娘朝着他盈盈一拜，“小女子身体不适，来迟了，公子莫怪。”
“好说好说。”那人重新坐了回去，将银票撒在地上，“把面纱摘了，便算你赔罪了。”
月姑娘看了暗中的管事一眼，管事会意，将四周的红帐拉了下来。月姑娘在帐子中，摘下面纱。
下面的宾客愣了愣，纷纷偷笑。那人黑着脸：“你们欺人太甚。”
月姑娘盘膝而坐，信手抚琴：“小女子今日身体不适，但这位公子盛情难却，在下便弹一曲给诸位助兴。”
她说弹一曲就是一曲，弹完便离去。底下那公子哥气的不行，刚要喊人，便觉一阵晕眩。他身旁那姑娘扶着他坐下，柔声道：“公子，你醉了。”
“这……这是？”叶成渝觉出蹊跷，皱眉问。
“此人名曰周司淼，乃富绅周董坤的幺子，平日里溺爱有加，仗着家世横行霸道。”
叶成渝点头：“倒是听说过周员外之名，但这人实在是败坏家风，当加以管教。”
“所以，他活不过今晚。”阿三淡漠的说道。
叶成渝闻言，瞪大了眼睛：“他虽行事放荡，却也罪不至死。”
“为何？只因无人有碍？若他今日寻得，是寻常人家的女儿呢，若此事没发生在大庭广众之下呢，若此人是个惯犯呢？”
“这……可有实证，若有，也该交予衙门。”
“若是府衙之人也同那妇人的庄子一样，又该如何？”
“这……”
“醉梦阁的事，公子无权过问。若不想惹祸上身，公子还是早些歇息，明日一早启程。”说罢，阿三看了一眼始终紧闭房门的那妇人的屋子，便走下楼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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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上了一壶又一壶，一个带着面纱的姑娘姗姗来迟，抱着古琴走到台中间，微微欠身，说道：“今日月姑娘身体不适，起不来身，便由影儿代为大家弹奏助兴。”
客人们一听，纷纷摆手直道扫兴。还有些人打趣说，到底是哪个不适，而后揶揄着偷笑。
“月姑娘呢？”一人怕是有些微醺，借着酒劲拍桌子摇摇晃晃的起身大声问道。
“抱歉这位公子，月姑娘今日身体不适，尚在歇息。”影儿重复道。
他身边的姑娘及其有眼力，立刻起身媚声道：“公子。”
那人甩开姑娘，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，伸手指着这些人：“告诉你们，爷有的是钱。什么身体不适，不适也得给我出来，爷花钱了告诉你们。”
“这位公子，醉梦阁并无规矩说，哪位姑娘必须日日都出场。”
“那你们总有规矩，钱出够了，便能点人吧。头牌多少银子？”他又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，“够吗？”
影儿看了看暗中的管事，温声道：“这位公子，月姑娘只是雅妓，并无标价。”
“雅妓也是妓，怎的，都到这种地方了，还故作清高？”那人哼着声，又从手上卸下个扳指，“够不够！”
叶成渝在三楼的客房，听的直冒火气，转身拿了剑就往外走。此刻大部分人都集中在下面，楼上略显寂静。
他推门出去，却发现那个阿三就站在门外走廊上，看起来像是在等他。
“公子这是要去哪？”
“当然是下去将这人拖走。”
“醉梦阁有醉梦阁的规矩，公子切不可轻举妄动。”
叶成渝皱眉，“为何？这个人明显在强人所难，说话还如此不雅。”
阿三第一次抬起眼眸看着这个人，问：“叶公子出身名流世家，当还从未来过这种地方？”
“确实如此。”
“叶公子倒是不像世人一样轻贱这些人。”
叶成渝想了想，说道：“每个人总有每个人的活法，虽然说出来是不太好听，但总归是没偷没抢，倒也……不能怎么说。”
阿三看着楼下，淡淡的说：“这些人看着光鲜，却也不过是一群出来讨生活的可怜人。”
“可月姑娘……她应不必有此顾虑。”
阿三没有回答，只是有些好奇的问：“不知公子同小姐，是如何相识？”
“只是偶然遇见，见到有山匪劫道，便出手了。”说起这个，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，“只可惜他们人多势众，我见不妙便让车里的人先走。结果里面的人好像叹了口气，便出来讲那些人都解决了。”
“这么说，倒不能算公子救了小姐。”
“确实如此。”他讪笑道，“确实挺不好意思的，我也说若真要算起来，该是她帮我了才是。不过那姑娘将随身的团扇给了我，说是承了我的情，日后若有需要，便去醉梦阁找她。醉梦阁的名头，我大抵也听到过，实在没想到，真能遇见。”
阿三沉默半晌，说道：“小姐既领了公子的恩情，公子便安心歇着吧。”
“可这……”他低头看去，却是月姑娘来了。她一身红衣，同样也戴着面纱，看不见容貌。
“这位公子倒是阔绰。”月姑娘朝着他盈盈一拜，“小女子身体不适，来迟了，公子莫怪。”
“好说好说。”那人重新坐了回去，将银票撒在地上，“把面纱摘了，便算你赔罪了。”
月姑娘看了暗中的管事一眼，管事会意，将四周的红帐拉了下来。月姑娘在帐子中，摘下面纱。
下面的宾客愣了愣，纷纷偷笑。那人黑着脸：“你们欺人太甚。”
月姑娘盘膝而坐，信手抚琴：“小女子今日身体不适，但这位公子盛情难却，在下便弹一曲给诸位助兴。”
她说弹一曲就是一曲，弹完便离去。底下那公子哥气的不行，刚要喊人，便觉一阵晕眩。他身旁那姑娘扶着他坐下，柔声道：“公子，你醉了。”
“这……这是？”叶成渝觉出蹊跷，皱眉问。
“此人名曰周司淼，乃富绅周董坤的幺子，平日里溺爱有加，仗着家世横行霸道。”
叶成渝点头：“倒是听说过周员外之名，但这人实在是败坏家风，当加以管教。”
“所以，他活不过今晚。”阿三淡漠的说道。
叶成渝闻言，瞪大了眼睛：“他虽行事放荡，却也罪不至死。”
“为何？只因无人有碍？若他今日寻得，是寻常人家的女儿呢，若此事没发生在大庭广众之下呢，若此人是个惯犯呢？”
“这……可有实证，若有，也该交予衙门。”
“若是府衙之人也同那妇人的庄子一样，又该如何？”
“这……”
“醉梦阁的事，公子无权过问。若不想惹祸上身，公子还是早些歇息，明日一早启程。”说罢，阿三看了一眼始终紧闭房门的那妇人的屋子，便走下楼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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